许厚泽祖籍安徽,1934年出生。父亲是一位高级知识分子,这样的家庭背景,让他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。不过,他的学生时代却有些凌乱。光是小学就读了3个地方:上海、桂林和兰州;中学也分成两段,初一先在兰州,初二以后在上海。这都因为他不幸降生在一个硝烟弥漫的年代。枪炮声中,他和父母还有弟弟一路逃到兰州,哥哥姐姐则躲到了重庆。一家团聚时已是1946年,抗日战争刚刚胜利,这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结束了颠沛流离的生活,跟随母亲从兰州出发,坐长途汽车到重庆,再坐船回上海。
这条回家之路,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深处。光是从兰州到重庆,他们就走了十天十夜。车上没有座椅,白天坐铺盖卷,晚上摊开睡觉。一路走来,经过了徽县、两当、双石铺,经过了褒斜道、张良庙、张飞庙,虽然满目疮痍,但他依然惊叹于祖国山河的壮丽。当知道这段貌似很长很长的路在地球上不过是短短的一线时,他震惊了,意识到地球的博大、宇宙的浩瀚和个人的渺小。
2006年,许老去西安讲学重走了这条路上的宝鸡至汉中一段。此时他已是享誉国内外的科学家,似曾相识的风景令他感慨万千。他回忆道:“小时候那次,到处都是战争留下的伤痕,一派破败之象,路上提心吊胆啊。那段历史,包括近代史,就是一段受帝国主义侵略的历史。我就想,要结束这段历史,国家必须富强起来,我们每个人都要学好本领,为振兴中华做点事情。”说到高兴处,他记起了当时的一首《毕业歌》,不知不觉打着节拍唱起来:“我们今天是桃李芬芳,明天是社会的栋梁……同学们!同学们!快拿出力量,担负起天下的兴亡!”
虽然是轻轻哼唱,但笔者听得热血沸腾。
许老接着说:“时隔60年就不可同日而语了,改革开放,百废俱兴,国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当年花十天十夜走的那段路现在只要一天就能走完。我感到欣慰呀,就对自己说,一定要在有生之年多做贡献,每次我都这样激励自己。”
听得出,这位老科学家对自己的国家有着最朴素的感情,半点都不掺假的感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