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施雅风:冰与火之歌(六)
来源:西北生态环境资源研究院 科学家: 施雅风 故事标签: 爱国 奉献 发布时间:2022/11/10 17:27:36

在社会的风浪里沉浮,每个人都需要一座可以喘息的小岛。对于施雅风来说,这座小岛就是飘浮在云端的冰川。

施雅风有一张很得意的照片叫“策马扬鞭”。照片上的他骑在一块风化的石头上,石头酷似一匹骏马,施雅风背着军用水壶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。

照片的拍摄地点是位于中国与巴基斯坦边境的喀喇昆仑山。这条山脉在突厥语中的意思是“黑色岩山”,又被很多冒险家称为“凶险的山”。全世界中纬度地区长度超过50公里的冰川共有8条,喀喇昆仑山独占6条。

在这些冰川中,巴托拉冰川活动极其活跃,连接中巴两国的友好公路喀喇昆仑公路就位于这条冰川的末端。为了援建这条国际公路,中国派出了9000多人,在异常艰苦的条件下施工了7年,牺牲的工程人员多达百余名。

可是,1973年春夏之交,巴托拉冰川暴发洪水,冲毁了这条友谊之路。一个两难的问题也被“冲”到了中国面前:如果公路改道重建,耗资几近天价;如果原地修复,喜怒无常的冰川是否会再度发狂?

为了作出科学决策,国家将考察巴托拉冰川的任务交给了中科院,要求用两年时间摸清冰川运动和变化特征,并提出中巴公路通过方案。

这项任务的核心是预报。科学家需要给出一个判断:未来数十年里冰川的进退、冰融水道的变化是否会再度给中巴公路带来危害。

“这个任务比较硬,可是要兑现的。”崔之久承认,“一般我们都比较‘怕’这种任务。”可施雅风义不容辞地答应了下来。

就这样,55岁的施雅风再次背上行囊,来到了陌生的异国他乡,在巴托拉冰川脚下搭起了帐篷。

清晨5点,他和年轻人一样,顶着刺骨寒风翻山越岭,进行第一班观测;夜里,他打着手电,到洪扎河边观察冰川融水和洪峰情况。他的办公室就是一张小板凳和行军床前一个用石头垫起来的木箱子,数据出来了,就在帐篷里计算。

苦是苦,但施雅风的心也因此得到了归隐。那顶简陋的小帐篷,让他免去了各种干扰,得以潜心钻研学问。在这个世外桃源里,他对冰川的认识大大加深了。

经过两年野外工作和一系列复杂计算,他们终于得出结论——巴托拉冰川还会继续前进,但是前进的极限值仅为180米,最终将在距离中巴公路300米以外的地方停住;16年后,冰川会转入退缩阶段,并一直持续到2030年以后。

也就是说,公路不必绕道重建,只需要适当变动桥位、放宽桥孔,原址修复。

1978年,中巴公路修复通车。这项工作为中国节约了1000万元,并在此后获得了国家自然科学奖三等奖,这也是我国冰川学建立以来第一次获得国家奖。

至于巴托拉冰川,时至今日,它仍在应验着施雅风的预言,收起了乖张的脾气,缓慢地退却着。

退却着的还有施雅风的身体。步入老年之后,他接连患上了心脏病、糖尿病、高血压,还安装了心脏起搏器。但他始终乐观勤奋,坚持锻炼和工作,托举着心中的那支火炬,直至弥留。

高举着这火炬,他看清了梦想,踏过了平庸,拨开了迷雾,温暖了自己,照亮了后来者的路。

借着这火光,他仿佛又看到了年少的自己。

那是一个星期天,正在浙江大学读书的施雅风和同学们一起登上了天目山。山顶海拔在1500米以上,风很大,没有树木,就像一座孤岛,矗立在云海之上。

头顶上,碧空万里,超脱尘世,那是这世界上无与伦比的美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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