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50年11月上旬,沈善炯(左)、罗时钧(中)和赵忠尧在国民党驻日代表团院内。
1948年,中央研究院院士、核物理学家赵忠尧受邀赴美参观原子弹爆炸试验。
赴美前,中央研究院筹集了12万美元,委托他为国家购买实验器材。其间,赵忠尧没有薪酬,只说定生活费用可实报实销。但为了尽可能多购买一些器材,赵忠尧在两年时间内常以开水、面包加咸菜果腹,每年个人仅开支2000美元,要知道,当年国家为公派留学生每年提供的生活经费就有1万美金之多!
到美国后,赵忠尧认识到加速器的重要性,便想法设法学习各种加速器技术。例如,到美国各地的相关机构去当临时工,甚至无偿打工。在美国友好科学家的默许下,赵忠尧曾经在一台弃用的加速器上爬上爬下、钻进钻出,研究每一个器件,废寝忘食。
只不过,辛苦攒下的美元连一台最小的加速器也买不起。唯一的办法就是自行设计建造。于是赵忠尧开始在市场上采买元器件,买不到的就自己动手设计,然后联系工厂加工。那段时间,他每天平均工作16小时以上,真是为了中国的加速器事业豁出命了。
好不容易采购完所有的器材设备,等到了激动人心的回国时刻。1950年8月,赵忠尧和100多位中国科学家一起登上威尔逊总统号,踏上返国之路,随船携带的行李多达33箱。
没想到,威尔逊总统号开船前,美方人员登船查扣了钱学森的行李,并将他投入监狱。起航后,美国情报部门意识到,同一条船上的赵忠尧可能握有核心科技机密。于是,美军最高司令部接连给驻日美军拍发了三道拦截赵忠尧的命令。9月2日,船到日本横滨,美国军人登船,将赵忠尧的行李彻底检查了一遍。幸亏赵忠尧已将重要资料和器材托人带回了中国,而把其余的零部件拆散了任意摆放,成功地迷惑了美国人。
但美军仍然蛮横地将赵忠尧、罗时钧和沈善炯三人押下船,将三人分隔囚入美国在日本的军事监狱。关押期间,美军威胁利诱,甚至以假枪毙恐吓中国科学家。台湾当局也多次派代表前往监狱劝说,动员赵忠尧去美国或台湾,不要回到新中国。但赵忠尧始终坚持:“我回大陆之意已决!”
虽然身陷囹圄,前途未卜,赵忠尧却毫无畏惧之心,甚至向同监的难友学起了日语。最终,在中国政府和和国内外科学家的强烈声援下,美国当局被迫在10月底放人。
赵忠尧此次赴美,虽过程坎坷,但凭一己之力奠定了中国加速器事业的基础。1955年,在他的主持下,利用从美国购回的器材,装配完成了我国第一台700 keV质子静电加速器。1958年,他又领导设计建成了更精良的2.5MeV质子静电加速器,一直沿用了几十年。有了这些加速器,中国的核物理实验才得以发展起来。
虽然居功至伟,赵忠尧一生谦虚勤勉。他在回忆录中说:“我的一生唯一可以自慰的是,六十多年来,我一直在为祖国兢兢业业地工作,说老实话,做老实事,没有谋取私利,没有虚度光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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